爐邊英雄傳：「時代的眼淚」凱恩

凱恩‧血蹄

Cairne Bloodhoof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這段古典中國琅琅上口的詩詞，描述再如何英姿煥發的一代英雄，終究不敵歲月的推移。今天要跟各位分享的英雄故事，那是不論在《魔獸世界》或是《爐石戰記》，都要讓玩家留下時代的眼淚。且聽來，一位兼具高尚的武德和深沉的智慧，永遠的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的傳奇故事。

世代的對決：序幕

　　烈日當空，卻不能阻止大量的獸人及其他部落成員圍在決鬥場外圍觀。在許多年前便年事已高的牛頭人酋長，手持祖傳符文矛，沉穩地站在決鬥場中的一側。與決鬥場的另一頭，抓著名聞遐邇的血吼戰斧，皮膚比卡林多的土壤顏色還要深的褐膚獸人對峙著。

　　一陣風捲起了塵土，除了讓老牛頭人逐漸不中用的眼睛更加模糊外，也讓他想起了好久以前，與眼前這名戰士所屬種族的初次邂逅。

命運的邂逅

　　卡林多大陸上遍布各式各樣的野生動物，舉凡兇猛的草原獅和叢林豹，狡猾的土狼及迅猛龍，悠閒的長頸鹿與科多獸，都隨興地在荒原大陸上遊走。對於野生動物學家而言，這裡可能是一個無盡的寶庫。而對於初來乍到的旅行者，也同樣會感到瞠目結舌。並不是因為大量的野生動物，而是因為在這塊大陸上，就連智能生物都是一副野生動物的樣子。

目前已知的艾澤拉斯：
東方是人類與精靈王國所在的東部王國；
北方的北裂境是巫妖王和藍龍的根據地；
南方則是熊貓人的故鄉潘達利亞；
西方是我們今天的主舞台卡林多

　　是的，撇開大陸北方森林中古老的夜精靈不談，我們可以在這裡找到直立行走的野豬和豺狼，張著鳥翼的女人，好戰的游牧半人馬。而我們今天的主角，來自一個與夜精靈同樣有著古老文明，稱為牛頭人的族群。

　　年邁的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此時正將目光穿過樹林間的縫隙，饒富興味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發生的一場戰鬥。一群兇殘的半人馬一邊吼叫著，一邊揮舞手中的粗製武器。而因為不停踐踏地面所揚起的沙塵中，隱約可以看到另一群較矮小的生物，包覆著詭異的綠皮膚，用毫不遜色的戰吼與武技回應半人馬的攻擊。

　　「酋長…」凱恩身旁的護衛輕聲道。

　　只是凱恩不發一語地搖了搖頭，目光依舊盯著眼前的戰鬥。

　　稍早凱恩接獲斥侯通報，一批從未見過的武裝集團從海岸上登陸，並且和陸地上的原生居民發生戰鬥，當然也包括了牛頭人長期以來的宿敵，以劫掠維生的好戰游牧民族──半人馬。

雙馬尾的半人馬

　　凱恩再三跟斥侯確認那些武裝集團不是海盜後，便認為如果是一股有組織的勢力進入了卡林多大陸，那自己顯然有必要親自會一會這些傢伙。至少，必須要確定是敵是友。

 　　戰鬥告一段落，結果是凱恩可以預見的。明顯偏向偵察武力編制的半人馬集團，雖然體型上具有優勢，但面對裝備較精良，戰術也較為優越的綠皮生物，幾乎是難以取勝。然而，凱恩是一名老練的戰士與領導者，閱人無數的他知道要判斷一個生物是否具備理性，抑或只是純粹的戰鬥獸性，就決定在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上…

　　只見一名身披鎧甲，手持戰錘，從互動上看的出來顯然是集團首領的綠皮傢伙，正指揮著部下收拾戰場。回收戰場上堪用的軍械及物資，對於遠行的軍團而言是極其重要的。畢竟你不能期待在一塊陌生的土地上，隨時找到可以充分休整軍備的地方。

　　接著，綠皮人首領帶著少數穿著較輕便的部下，站在那些雖然比例懸殊，但仍然依照敵我分排的遺體旁。他從地上抓起卡林多大陸特有的紅褐色塵土，身旁的數人也熟練地做出相同動作。綠皮人首領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捏散紅土，不分敵我地撒在死去的戰士身上。

　　「一群高貴而充滿榮譽的戰士啊！」凱恩用牛頭人渾厚的嗓音，低聲讚嘆道。身旁的隨從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待綠皮人的儀式結束，凱恩邁著大步走出樹林。

　　「遠道而來的旅行者啊！我們是何等幸運，見證了一場榮耀的戰鬥！」凱恩一行人，停在陌生人不會過度起疑的合理距離外，反手將武器杵在地上，這是凱恩相信不管任何文明都能理解的友善表現。

　　牛頭人酋長繼續向綠皮人招呼：「我們是在這塊大地上漫游的牛頭人部族，我是酋長，凱恩‧血蹄。」

　　綠皮人首領看著微微頷首的凱恩，向旁邊伸出手，制止了一些因為緊張而逐漸朝自己身邊靠攏的年輕戰士。

索爾
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可以穿鎧甲的薩滿

　　「我是獸人部落的酋長，杜洛坦之子，索爾。」索爾不卑不亢的向凱恩介紹：「我帶著我的人民，遵循先知的指示，從遙遠的東方大陸渡海至此，為的是尋找我們族人的命運。」

麥迪文
如果魔法是遊戲，我註定每次都贏！

 　　索爾口中的先知，正是當時已經從黑暗靈魂中覺醒，企圖彌補自己過錯而四處奔走，最後的守護者──麥迪文。雖然是被一個幻化成烏鴉的斗篷男所教示，但身為一個崇尚泛靈信仰的薩滿，索爾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精神，帶著當時也沒有太多選擇的獸人部落，就這樣踏上西渡至卡林多大陸的旅途。

　　「尋找命運嗎…」得到友善的回應後，凱恩這會兒已經踱到索爾的面前，溫和地說道：「啊…在我們的文化中，有這麼一個地方，被稱為神諭之地，只要從這裡朝著北方前進…」

　　凱恩伸出壯碩的手臂，指向他所說的北方：「也許在那裡，你可以找到你們的命運。」

　　索爾看向凱恩遙指的方向，沉默了一陣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開口說道：「提到這個北方，我們行軍至此時，正好看到那些半人半馬的生物，帶著武器大規模地向北方移動…」

　　索爾話還沒說完，凱恩便大驚失色地說道：「不好！那個方向會經過我們的屯居地！我的族人有危險了！」

　　凱恩匆匆地和索爾告別，帶著隨從頭也不回地朝著北方邁步前進。

　　能夠讓沉穩的老酋長如此驚慌失措不是沒有原因的。比起有固定活動區域，平時井水不犯河水的豺狼人和野豬人，仰賴先天上行動迅速的優勢而四處游牧劫掠的半人馬，一直以來都是讓牛頭人頭痛的存在。他們洗劫小型村落，圍捕落單的牛頭人獵人。無論凱恩接到求救信號後用多快的速度赴援，十次裡有八九次都只能收拾慘不忍睹的現場。此刻，凱恩正用著對牛頭人來說不可置信的速度在荒原上奔馳著。紅褐色大地上每一個蹄印，都是他對留守家園的族人，以及獨生子的掛念。

　　疾行了好一陣後，氣喘吁吁的凱恩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村落，不知何時已經升起了一道黑煙。那不是帶著殺戮與殘暴的不規則濃煙，而是發布遇襲信號的狼煙。心中放下一塊大石的凱恩吁了一口氣，調勻自己紊亂的呼吸：「呼…看樣子…還來得及…」

　　「父親…」凱恩的獨生子‧貝恩，在大帳外迎接自己的父親。

大地之母正看顧著我們

　　「情況如何？」

　　「是的。所有待在村子裡的戰士都已經就定位，年幼的族人被安排到隱蔽的地穴躲藏。我們也升煙通知外出狩獵的族人，以及散居在附近的氏族了。」貝恩簡潔有力的向凱恩匯報戰備狀況。

　　「敵人的狀況呢？」

　　「敵人…」貝恩面有難色地躊躇著。

　　「敵人正在集結，數量…比我們之前遭遇的還要大上數倍。」幫貝恩把話接下去的，是凱恩從小的玩伴，現在則是他的得力助手──哈謬爾‧符文圖騰。

　　哈謬爾直言不諱地說出貝恩不敢說的事實：「凱恩，恐怕…就算全部的族人都到齊了，也會是一場血戰。」

　　凱恩沉默了半晌，幽幽地回應道：「但我們別無選擇。」

哈謬爾

並肩作戰

 　　「你們不是孤軍奮戰，朋友！」正當大夥坐困愁城之時，一道對凱恩而言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像是順著風一般吹進了每個牛頭人的耳朵。

　　所有的牛頭人都張望著聲音的來源，只見村子的另一側，揚起了大片塵土。而製造那片騷動的傢伙們，雖然數量上不比正面的半人馬軍團，但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父親？」貝恩不安地探詢著。

　　那些傢伙不會是別人了，凱恩毫不猶豫地下達指示：「讓他們進來，那些是我們的朋友。」

　　情勢危急，彼此作完簡單的介紹後，索爾提出了自己的戰略建議：「短時間之內，要讓我們兩邊的族人適應彼此的戰鬥方式有很高的風險，最好能夠分成兩道戰線。凱恩，如果你們可以撐住半人馬第一波的衝鋒，我會引軍從他們的側翼突襲。」

　　身形高大笨重的牛頭人，比起衝鋒陷陣確實較擅長防守戰。凱恩一邊這樣想，一邊在心中驚歎索爾能夠在短短幾次照面下，精準地為牛頭人分析出適當的戰略。牛頭人長期和半人馬爭鬥的結果，兩邊其實某種程度上都「適應」了彼此的戰鬥習慣。半人馬知道牛頭人不動如山的態勢，牛頭人熟悉半人馬風馳電掣的突進。如果可以善用半人馬目前對獸人一無所知的弱點，搭配巧妙的側擊，就有機會造成對方的混亂，扳回目前在數量上的劣勢。

　　「傑出的決策，我的朋友。」凱恩從容地接受了提議。

　　結果正如索爾所預料的，半人馬的衝鋒在固守家園的牛頭人面前沒有太多效果，所有的攻勢停滯在村莊入口附近。正當半人馬亟欲進一步突破防線深入內部時，大批從未見過的綠色怪物喊叫著從側面湧出。陌生的恐懼感加上被突襲而錯亂的陣形，半人馬軍團頓時陷入動搖，原本龐大的集團軍成了各自作戰的散沙。不消多時，便在獸人與牛頭人的夾擊下潰滅了。

　　「索爾，我的朋友，我和我的族人都欠了你們一份恩情。」凱恩，以及所有的牛頭人，深深地向索爾及其率領的獸人行禮。

　　長久以來，牛頭人一直以他們可以媲美夜精靈的悠久歷史與文化自豪。把話講白了，就是牛頭人自認為整個卡林多除了夜精靈外，其他物種都是野蠻的、文明低落的。因此雖然他們總是給人溫吞懦弱的印象，但一身的風骨並不輕易向他人折服。在今天可以稱的上是牛頭人劫難的日子，卻出現了一群不計代價，為他們犧牲奉獻的高貴戰士。

　　凱恩接著抬起頭，對索爾一行人張開雙臂，用宏亮的聲音說道：「來自遙遠大陸的旅行者們，當你們遭逢苦難時，不要忘記今日的相遇，不要忘記你們還有一群忠誠的朋友等待著你們呼喚。今天部落為牛頭人而戰，明天就讓牛頭人為部落而戰！」

　　勝利的歡呼與鳴笛響遍了整個村莊，開戰前牛頭人心中的悲壯覺悟全都一掃而空，不少人歡欣鼓舞地與獸人互相交流。建構早期部落最重要的兩個種族，不用多餘的話語，透過一場戰鬥就彼此建立起了長遠的羈絆。

　　「凱恩，我想和你聊聊關於神諭的事。」索爾在眾人歡騰熱絡的氣氛中，獨自走近凱恩身邊。

　　「啊…是的，神諭。」凱恩用一如往常地和緩語氣說：「我正好也有個提議想和你討論。在這塊荒涼的地方上，已經沒辦法供應我們的生活了，不管在資源或是安全上。索爾，我計畫帶著我的族人向北遷徙，到一個稱為『莫高雷』的廣大草原定居。正好能順路帶著你們往北方的神諭之地走去。」

　　「很棒的提議，凱恩。如果你不介意，就讓我們族人在這段結伴而行的路途上，分擔一些偵察和護衛的工作吧。」

莫高雷
在這裡多待一世紀都行！

　　於是，兩隊人馬帶著各種輜重細軟，攜家帶眷，扶老攜幼，踏上了漫長的征途。緩慢前進的過程中，仍然不時有小股半人馬勢力騷擾著車隊，所幸沒有造成真正的障礙。前方未知的道路，則有賴獸人較優越的機動性先行偵察。除了預先避開或掃蕩原生居民的地盤外，也能提早蒐尋荒漠中珍貴的綠洲。

　　「凱恩，我的部下回報，他們從前面的山崖上，看到更多的半人馬在低谷中行軍。」

　　「他們就是不死心嗎？」凱恩沉吟了一會，繼續說出他的擔憂：「他們的路線雖然繞了遠路，但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會正好和我們在最後一個綠洲碰頭。現在只能祈禱我們不要被他們趕上了。」

　　因為不只是單純的行軍，而是整個部族的遷移。獸人和牛頭人的聯合搬家車隊，真的可以用蝸行牛步來形容。好不容易抵達進入莫高雷之前的最後一個綠洲，這才稍作歇息沒多久，眾人又隱約感受到地面傳來熟悉的轟鳴聲。沿著另一條岔路看過去，綿延至山間的道路上，已經可以看到半人馬的軍隊就像一條黑色的巨蛇纏繞在山坡上，迅速且無止盡的朝這裡延伸過來。

　　糟了，在這個陣形下受到突擊肯定是損失慘重。索爾在心中暗叫不妙。混雜平民的隊伍沒有辦法像單純的軍隊一樣，迅速地調遣迎戰姿態。果然只能盡速召集可以作戰的士兵，到前方的出山隘口死命堵著，爭取車隊通過的時間。

　　不知道凱恩是不是也這樣想，只見他盯著越來越接近的黑色巨蛇好一會。突然猛地起身，不發一語，也沒有任何指令，自顧自的朝隘口邁步前進。

　　「等等，凱恩，你走太快了，大家會跟不上。」索爾著急地呼喚凱恩。

　　但凱恩依然沉默。他停在隘口前，握著符文矛，像塊大石一樣…堵在路口？

　　「不！凱恩，只有你一個人是擋不住他們的！」

　　領頭的半人馬已經快要突破隘口，幾乎就要到凱恩的面前了。

　　「大地之母啊，願妳賜與我力量！」凱恩突然高高抬起符文矛和自己的右蹄，同時用足以迴盪在整個山脈間的聲音怒吼著。

　　話音一落，便和符文矛同時重踏在地上。登時，一股前所未有的震盪以凱恩為中心擴散至周圍將近數十呎的地方。過於接近的半人馬，全都承受不住衝擊而跌在地上。但凱恩的目的不僅止於此，隘口兩側的峭壁因為大地之力浮現閃電狀的裂痕，旋及崩塌在凱恩面前。

　　隘口被山崩堵住了。

　　就算是索爾這樣的薩滿，也必須要虔心呼喚土元素的幫助，才能造成類似的效果。而凱恩高呼大地之母再猛烈一踏，就扎扎實實地堵住隘口了。索爾不禁打從心底佩服眼前的老酋長。

　　「年輕的戰酋，我的族人已經安全無虞了。接下來，就是你們要前往神諭之地的旅程了。」凱恩緩緩地轉過身來說道：「從這裡往北，一直到海加爾山腳下吧，在那裡，也許你會找到你們族人的命運。只要記得，我們會在莫高雷等待你們的呼喚。願大地之母與你們同在。」

訣別

　　牛頭人進入水草豐沛的莫高雷定居，而獸人在索爾的帶領下，再一次遇見了麥迪文。至於之後以獸人為核心的部落，會同夜精靈以及珍娜領導的人類部隊組成超級聯軍，在海加爾山上的世界之樹打倒燃燒軍團領袖阿奇蒙德，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總之，牛頭人作為獸人的堅定盟友，對索爾領導的「部落」宣示忠誠以來，一直都盡心盡力的參與部落事務。攻陷黑石塔、阻止燃燒軍團、打倒巫妖王等等。年長的凱恩本人更是提供自己的經驗與智慧，成為索爾治理部落的國策顧問。

　　但這一切，在死亡之翼歸來後，全都像被撕裂的大地一樣發生了變化。

　　沉寂多年的死亡之翼，在巫妖王被推倒之後，終於穿好特製的鐵衣和鐵下巴，來避免自己的身體因為難以壓制的狂暴力量而崩解。現在，他已經按耐不住，準備現身來毀滅世界了。

凱贊島爆炸，以及其他找不到兇手事件的唯一真兇

 　　這個時候的索爾，開始面臨生涯的抉擇。身為艾澤拉斯星球表面最強的薩滿，是否要從政治生命的高峰中急流勇退，接受使命的召喚前往拯救被撕裂的艾澤拉斯。

　　「大酋長可以有接班人，但只有我能拯救世界。」顧念蒼生的索爾決定接受傳說級的挑戰，並將大酋長之位交給葛羅瑪許‧地獄吼之子，卡爾洛斯。

　　這個決定引發了諸多開國元老的不滿，不管是食人妖首領沃金，抑或是獸人內部幾個德高望重的領袖，都紛紛請求索爾收回成命。這當中，當然也包括了我們今天的主角，凱恩。

　　在索爾收拾完自己行囊，離開部落首都奧格瑪，準備出發去拯救世界的夜晚。凱恩出面攔住了索爾，當面質問他的選擇。這場奧格瑪城外的密會，我們有幸找到了幾個片段：

「卡爾洛斯從未像葛羅瑪許一樣受過惡魔之血的污染，」索爾安靜地說：「他任性而剛愎自用是事實，但人民愛戴他。他……」 

「他們愛戴他是因爲他們只看到了他光彩的一面！」凱恩打斷了他：「他們沒看到愚蠢的那一面。」 

凱恩的語氣多少有點緩和了下來： 

「我也看到了他的光輝。我看到了他的戰術和智慧，而且或許通過正確的培養和引導，這些種子會紮根進卡爾洛斯的靈魂裏。但是他太沒有自覺，對他來說不思考就行動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他慣於忽略內在的睿智。 

我承認並尊重他身上的一些東西，索爾，不要誤會我。但他確實不適合領導部落，就和葛羅瑪許不適合一樣。你一不在他身邊盯著他，他就會開始越界。尤其是現在這個環境，我們和聯盟之間的形勢如此緊張……。」

希望大家能多關懷毒癮患者

　　卡爾洛斯的父親，葛羅瑪許，戰歌氏族的酋長。是一個左右獸人，甚至整個艾澤拉斯歷史的英雄人物。但是在他成為真正的英雄前，他可以說是造成艾澤拉斯陷入戰火的元凶之一。詳細的故事，也容留日後再提。總的來說，葛羅瑪許曾經為了追求力量，帶領獸人喝下惡魔之血。儘管日後立志戒毒，跟隨索爾向囚禁獸人的人類發起解放戰爭。但是在西渡卡林多大陸後，又故態復萌，接受惡魔瑪諾洛斯的誘惑，喝下禁忌之血擊殺半神賽納留斯。

瑪諾洛斯只是眾多深淵領主之一，就像馬爾堅尼斯之於魔將，還有賈拉克瑟斯之於埃雷達爾領主

　　有過這兩次為了力量而不擇手段的家族歷史，即使卡爾洛斯是一名從未受到惡魔污染的褐色獸人，但見微知著的凱恩，早就在小地獄吼的言行上，看到老地獄吼狂妄的影子了。

　　凱恩繼續挑戰索爾的權威，甚至不惜質疑索爾是因為喪失了原本的領導能力，才會選任一個同樣欠缺這個能力而不適任的卡爾洛斯。

　　面對凱恩執拗的挑釁，原本嘗試大事化小的索爾也動怒了：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年長的朋友之一，凱恩‧血蹄，你知道我尊重你。 

但決定已經下了。如果你擔心卡爾洛斯還不成熟，那麽就如我說的那樣，好好地引導他。將你廣闊的智慧和常識灌輸給他。我……需要你站在我這邊，凱恩。 

我需要你的支持，而不是反對。用你冷靜的頭腦影響卡爾洛斯，而不是用你的譴責來刺激他。」

「你問我要智慧和常識？那我只能給你一個答案：不要給卡爾洛斯這個權力。不要背離你的人民，丟一個傲慢自大的暴發戶去引導他們。 

這就是我的智慧，索爾。多少年來的智慧，從鮮血、痛苦和戰爭中千錘百鍊得來的智慧。」

「那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說的了。我意已決。卡爾洛斯將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領導部落。 

至於你，要不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去好好引導他，你都自己看著辦吧。你若想要讓部落爲你的倔強付出代價我也管不著。」

　　索爾撂下最後一句狠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奧格瑪。

　　凱恩目送他的老朋友遠去。他沒想到這次會面會發展成這樣──爲一個明顯錯誤的事情而爭執。他知道索爾也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錯誤，但卻因爲各式各樣的原因讓他認為自己不得不繼續那個選擇。

　　最後，凱恩抬頭望著奧格瑪城外的地標，那是葛羅瑪許為了救贖自己的罪過，犧牲自己所擊殺的瑪諾洛斯的頭骨。凱恩沉痛地祈求著：

「葛羅，如果你的靈魂依然在此徘徊，那就幫助我們引導你的兒子。你爲部落犧牲了自己，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想看到它毀在你兒子手裏！」

引爆點

　　在索爾離開前的某次部落領袖高峰會中，不少人提出應該嘗試與梣谷的夜精靈交涉，重啟在憤怒之門事件後被聯盟高層關閉的貿易渠道，以解奧格瑪地區的旱災。但是武鬥派的卡爾洛斯，則認為直接進攻梣谷奪取資源就好。反對任意動用武力劫掠的凱恩自然是極力抗議。最後是憤怒的索爾將卡爾洛斯趕出會議，並同意了和夜精靈交涉的議案。

梣谷
理所當然地有很多梣樹

 　　接著索爾離開了部落，而一切正如凱恩預料的，再也沒有人制得住卡爾洛斯。小地獄吼益發地囂張跋扈，完全聽不進任何人的意見。而凱恩面對這樣的情形，即便當初與索爾不歡而散，但他也忍氣吞聲，並盡力在自己的本分上，適時的提出建議，避免部落走向滅亡。

　　但是，接下來發生一件重大事件，讓忍無可忍的凱恩終於向卡爾洛斯提出挑戰。

　　這件事就要說到前面提過的哈謬爾‧符文圖騰。這位凱恩的老朋友兼得力助手，在海加爾山之戰後，見識到夜精靈德魯伊的驚人力量。便前去拜訪夜精靈大德魯伊瑪法里恩，請求傳授德魯伊之道，從而復興了在牛頭人文明中失落已久的德魯伊信仰。

夜精靈大德魯伊

　　現在部落方面，雖然卡爾洛斯理所當然的反對，但凱恩仍然遵循原先的決議，派出代表和夜精靈會晤。而牛頭人使節團的團長，自然交給了哈謬爾。畢竟他曾經是夜精靈的精神領袖──瑪法里恩的徒弟。高傲的夜精靈再怎麼不看別人面子，自家老大瑪法里恩的面子總要看一看吧？

　　然而悲劇的事情發生了。不少獸人突然出現在會場，並屠殺了在場所有的夜精靈。氣急敗壞的哈謬爾大聲質問獸人殺手們的主使者是誰。但是殺手們給的回應，就是把剩下的牛頭人殺光……

所幸哈謬爾雖然身負重傷，但是卻大難不死。從屍體堆中勉力爬出，使用德魯伊的力量，將口信透過貓頭鷹傳達給凱恩。

「夠了！卡爾洛斯必須要為我的族人，為他的魯莽付出代價。」

　　對凱恩來說，不管怎麼看都是卡爾洛斯謀劃這一切。從當初開會的時候他就反對這個和平的交涉了。那個奉行「大獸人主義」的武鬥派，現在當上了大酋長，一定巴不得製造爭端，當夜精靈興師問罪時，他才有口實動兵將夜精靈趕出梣谷。

為了生活，我可以忍。但傷害我的族人就不行！！(非當事人)

　　但是凱恩不會像派出刺客的卡爾洛斯那樣卑鄙，他是戰士，戰士有戰士的做法。

　　凱恩向卡爾洛斯發出了戰帖。

世代的對決：終章

　　兩個人這樣在場中對峙了一陣了。

　　凱恩頭往後仰，發出牛頭人特有的低沉戰吼。卡爾洛斯則回敬震耳欲聾的咆哮，幾乎和他父親的一樣響亮。然後，卡爾洛斯就像凱恩預期的一樣，立刻朝他衝了過來。

斧刃上的凹槽會發出尖嘯一般的風切聲

 　　凱恩以逸待勞地讓眼前的年輕戰士揮舞著血吼之斧衝來。斧刃上的凹槽會發出尖嘯一般的風切聲，這把武器也正因此得名。那聲音曾在葛羅瑪許．地獄吼的敵人心裡帶來恐懼，但凱恩不為所動。凱恩用與他體型不相符的優雅動作，在最後一秒閃開，讓卡爾洛斯撲了個空。褐膚獸人再差一點就能站穩腳步，但凱恩在那之前就把矛頭送進獸人的二頭肌。

　　卡爾洛斯大吼，滿溢著驚訝、憤怒，還有痛苦。他握著武器的手失去力量。凱恩接著低下頭，用帶角的頭撞在傷口上。卡爾洛斯被撞倒，血吼差點脫手而出。

　　如果武器脫手，一切就結束了。因為根據規則，一旦武器掉落，雙方都不能把它撿起。而赤手空拳的戰技還要在往後的日子裡才會廣為流傳。在這個當下沒有武器，然後跟一頭經驗老到的牛頭人戰士對決完全是癡人說夢。

　　凱恩高舉符文長矛，用力刺下。卡爾洛斯在最後一秒滾向一旁，但是長矛還是在他身側劃開一道傷口，同時牢牢釘在競技場的土壤中。等到凱恩拔出長矛，也錯失了寶貴的機會，卡爾洛斯已經重新站起身子了。

血蹄家族祖傳符文矛
是斧頭吧？明明就是斧頭啊！

　　卡爾洛斯，站在部落頂峰的戰士，差點丟了他的武器。而凱恩甚至還讓他流下了第一滴血。

　　「很精彩，老牛。」卡爾洛斯說，微微喘著氣：「我得承認，我低估了你的速度。看來你只有腦子不行了而已。」

　　「你的嘲諷本來就不太高明，現在又更無力了，地獄吼之子。」凱恩回答，目光鎖定著對手：「你該為接下來的戰鬥省省力氣。我現在也要少說點話，留著到你的葬禮上為你多說點好話。」

　　激怒卡爾洛斯太容易了，凱恩心想。獸人明顯因為受到冒犯而皺起他的粗眉毛，然後大吼一聲發起衝鋒。卡爾洛斯高明地揮動血吼之斧，凱恩感到勁風撲面，又聽見了斧頭的尖嘯戰吼，差點閃不過那一擊。卡爾洛斯還沒有那麼蠢，他在剛剛的失誤中學到教訓。他不會低估凱恩這件事上犯第二次錯誤。

　　凱恩低頭，右蹄犁著地面，接著衝刺。卡爾洛斯發出戰吼，揮斧斬向凱恩的喉嚨。凱恩在最後一秒止步，旋即一個左轉身，長矛朝卡爾洛斯破綻百出的身體刺出。卡爾洛斯睜大了眼。長矛即將刺進他身體的倒數幾秒之內，只夠他擺動身體，讓槍刃刺入肩膀而不是胸口。

　　驚險的一擊，但至少不是原本的致命一擊。儘管如此，卡爾洛斯的右手二頭肌還是受了傷，同一邊的肩膀也受創，卡爾洛斯的手臂變得無力許多。

　　卡爾洛斯大吼，他既痛苦又憤怒。他用一隻手按住傷口，另一隻手握住血吼。在這種情勢下，場上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再一個回合，將會出現終局的勝敗。凱恩抓著符文矛，維持著進攻姿勢。他盯著眼前那個手臂受創，狼狽不堪的獸人戰士。

　　要給他最後一擊了嗎？

「…好好地引導他。將你廣闊的智慧和常識灌輸給他。我……需要你站在我這邊，凱恩。」

　　不知怎麼的，凱恩腦海裡浮現了摯友的臉孔。那個放下權力，跑去天邊拯救世界的傢伙，在把大酋長之位交給卡爾洛斯的時候，其實也另外同時把部落的未來，託付給了凱恩。

　　凱恩倏地收回長矛，至少卡爾洛斯不能這樣死在他手上，他的死將是部落的損失。如果當初索爾沒有指派這年輕的獸人作為首領，這悲劇將會是多麼容易避免的事啊！

　　這短暫的猶豫讓卡爾洛斯做出幾乎不可能的事，他用嚴重受傷的手舉起雙手巨斧。凱恩迅速地用雙手舉起符文長矛，試圖招架這下攻擊。這強韌而古老的武器經歷過無數的征戰，凱恩過去也以同樣的方式擋下過無數的攻擊。

　　血吼之斧發出詭異的尖嘯，落下。

　　而符文長矛，可以上溯至二十代的祖傳武器，血蹄家族的榮耀，曾經殺死無數敵人，保護牛頭人部族的長矛，粉碎成了碎片。

　　突破招架的血吼之斧速度變慢了，但沒有停止，而繼續擊中凱恩胸口，在他的鬃毛和皮肉上劃出淺淺的傷口。餘下的勁道劃傷了他的手臂。長矛吸收了大部分的衝擊，讓卡爾洛斯德的那一擊只造成皮肉傷。

 　　凱恩從祖傳武器粉碎的驚恐中恢復。他還沒輸掉對決。他緊抓只剩三分之一的槍柄，殘存的矛頭還能造成傷害。卡爾洛斯雖然還能戰鬥，但已經受了重傷。打碎符文長槍的那擊花掉了他大部分的力氣，他撐不了多久的。只要用長矛剩餘的部份刺下……

　　凱恩眨眼，視線變得模糊。是眼睛跑進血或灰塵嗎？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但一點幫助都沒有。他在放下手時發現手在顫抖。而他的腿……非常無力。

　　凱恩感到震驚地看向卡爾洛斯。那個獸人滿頭大汗，氣喘如牛。卡爾洛斯握起斧頭，對上凱恩的目光。凱恩嘗試抓住自己的武器。但他幾乎抓不穩它，它現在重得不可思議。

　　接著他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我，一生以榮譽而活，卻死於背叛。

　　他甚至失去開口控訴這場謀殺的力氣。他得用盡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握住碎裂的長矛，好讓自己不會在毫無武裝的情況下被擊倒。

　　卡爾洛斯瞇起眼，打量他在凱恩胸口劃出的傷口，和地上的符文長矛碎片。詫異的表情閃過他的五官，接著他堅決地咬緊牙關。他朝對手跑去，雙手高舉血吼，用力砸下。凱恩．血蹄，牛頭人的大酋長，生命隨著每一次的心跳流逝，無力格擋或閃躲，無語地看著斧頭落下。

所以，我，一生以榮譽而活，卻死於背叛。

一生以榮譽而活

後話

　　事後經過調查，瑪加薩‧恐怖圖騰，女薩滿，牛頭人部族中與凱恩對立的一派，恐怖圖騰氏族的族長。為了奪取權力，秘密地和卡爾洛斯勾結。傳聞她也和破壞哈謬爾與夜精靈會晤的獸人殺手組織有關聯。她利用決鬥前需要薩滿施加祝福的傳統，向卡爾洛斯表示願意替他祝福，然後將調包過的膏油塗抹在血吼之斧上。瑪加薩在凱恩死後，發動政變控制了莫高雷。所幸流亡在外的貝恩，重新集結力量，打倒了馬加薩，重新取回父親的榮耀。

瑪加薩‧恐怖圖騰

　　雖然嚴格來講，事前卡爾洛斯並不知道自己的武器被暗中塗毒。而殺害使節團的殺手也並非受命於卡爾洛斯。但如果把這一切全都歸因於一連串的誤會與第三人的設計所產生的悲劇，那本身未免也太「悲劇」了。

　　無論如何，令人敬重，甚至到最後一擊之前都還惦記著部落的未來，而沒有痛下殺手的凱恩，直到死前，甚至是死後，依然備受敬重。

　　至於卡爾洛斯在最後一刻到底有沒有發現老牛頭人中毒了，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老牛頭人酋長的故事至此，不管在遊戲劇情上，或是玩家之間，都毫無疑問地成為壓垮卡爾洛斯的暴政，最有份量的幾根稻草之一。

　　最後，希望各位看倌在遊玩之餘，也能在心底默默為凱恩掬上一把時代的眼淚。

延伸閱讀：

精武血蹄   
(AFK PL@YERS 團隊製作影片《波瓜不重練：潘達利亞篇[第三集]》劇中劇)

正如我們的祖先

(魔獸世界官方領導人短篇小說：貝恩‧血蹄)

參考資料：

The Shattering: Prelude to Cataclysm

 　翻譯片段來源：

　索爾與凱恩的訣別

　凱恩的最後一戰

--------------------------------------------

後紀：

　　這篇是爐邊英雄傳的第二篇文章，不知道大家還喜歡嗎？這篇文章很可怕的地方在於，最後完稿居然突破一萬字了。關於這點我以後真的會想辦法改進...

　　然後必須要說明的幾個地方：

　　
　　索爾和凱恩相遇的故事基本上是以魔獸爭霸三的故事為藍本，我為了寫這篇文章，還重打一遍魔獸爭霸的戰役，結果獸人被放在戰役第三章，我也只能很血尿的打到第三章...。原劇情中有建立主要的劇情走向，剩下的部分則是用腦補的方式填補了劇情沒有說明或交代清楚的地方，但肯定不會違背主要劇情。

　　接下來的訣別，則是取材自對岸玩家翻譯的The shattering片段，各位看到有特別縮排的部分都是直接摘錄引用，我只有調整排版方便閱讀。

　　再來是最後一戰，這個段落幾乎都是採用The shattering小說的內容，因為小說本身的描寫已經足夠精彩了。可是沒有官方中文版(哭哭)，我就是將翻譯版不太通順的語句加以修飾。除此之外，我也私自添加了凱恩在戰鬥中回憶起索爾的橋段。請一定要注意，那個橋段在原版小說裡應該是不存在的。原版小說裡只有單純寫到凱恩對卡爾洛斯感到一絲憐憫。會自己加料的原因很簡單，單純以這篇文章的結構而言，較能夠強調索爾對於凱恩心境的影響這個主軸。

　　最後，因為筆者10月份有兩個重要的考試，原定一個月一篇的進度，我會試著在月底最後一個禮拜趕工完成，或是選擇篇幅較短的英雄介紹(真的會是篇幅較短的！)。

　　以上感謝大家的閱讀，也歡迎任何指教

　　
　　我們下回見！